转自:清新观
科学史关注两个问题,一是对过去发生事情的述说,二是指对这种述说背后起支配作用的观念进行反思和解释,因为观念支配着历史叙述者的取舍,以及如何讲述编排历史事实。所以,不同的科学观和历史观,决定着科学史叙述范围、内容和方式的不同。
科学观决定科学史的写作范围,也就是如何回答或定义什么是科学的问题,如果把科学看作是指导人类与自然界打交道的理论知识,科学史就是人类文明史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如果把科学看作是植根于希腊理性传统的西方人特有的对待存在的理论态度,那么科学史将主要是西方的历史。如果把科学看作是在近代欧洲诞生的一种看待处理自然的知识形式和社会建制,并且以牛顿力学为典范,那么科学史将主要是近代西方科学的历史,希腊科学只是作为近代科学的源头,其实,后两者只是强弱不同,希腊化时代阿基米德的物理学和托勒密的天文学,与文艺复兴时期伽利略的物理学和哥白尼的天文学,并没有本质区别。
科学观影响写作内容,实证科学观认为,科学是通过经验确证的实证知识,科学史是硬事实的积累过程,而对于思想观念特别是思辨性的内容予以忽视。然而,进入近代后实证知识几乎是无边无际,事无巨细地整理罗列,既无可能也无必要,从历史中发现科学观念的流变,越来越多成为科学史家的编史目标,他们认为,科学的本质是观念内在更替的思想史,应关注与科学观念相关的哲学史和思想史,近代思想革命的主题是宇宙观的彻底改变,因而要求重建近代哲学和科学基本概念与原理。特别是从古代几乎连续的传到近代的古典学科,在近代的主要发展是观念革命。与此同时,科学社会史家认为,科学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活动,可以而且应该写成科学与其它社会文化因素的互动史。科学思想史通常称内史,科学社会史称外史。代表性的外史学派包括马克思主义学派,科学社会学学派和科学知识社会学学派。
历史观影响科学史的写作方式,这主要体现在对历史本质的看法,近代科学本质上是分科的学问,只有分科史才是真正有意义的“科学”史,所谓通史不过是各门学科史的汇编。与分科史的技术性色彩相比,通史更注重学科间的联系,更注重科学与人文社会之间的联系,进而发现科学本身的统一性和人文力量。
罗马作家西塞罗说“一个人不了解他出生之前的事情,那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历史意识是一个人、一个民族成熟的标志。美国生物学家迈尔在《生物学思想发展的历史》中认为,“学习一门学科的历史是理解其概念的最佳途径。只有仔细研究这些概念产生的艰难历程——即研究清楚早期的、必须逐个加以否定的一切错误假定,也就是说弄清楚过去的一切失误——才有可能希望真正彻底而又正确的理解这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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